无论如何都是缺憾

    还未过门呢，就把自己当弟媳看了，天宿看着秦思念那架势，却没说什么，从前在峦起宫，他就像一个幽灵一般的存在。

    除了幕天檩和小绿子，他从不在人前出现，宫人只当那是五皇子的影卫，那个人却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个劲地对他好。

    天宿一开始原想，只要不理她，她自然也就不会再来的。

    可是，人总是有种习惯养成，当那人突然不来时，心头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于是，以散步为名去了工房，夜里的工房依旧亮着灯，那是天宿第一次看她做女红的样子。

    安静的，专注的，几乎是忘我的模样。

    竟是在给他做新衣裳。

    天宿从来不说，但心里却记得别样清楚，她第一次给他做的衣裳是哪件，她第一次给他做的腰带绣了什么图样，她第一次给他绣的香包用的是什么香。

    到现在，给他做衣服变成了她生命里一件极为寻常的事，就像吃饭睡觉那样的平常。

    小绿子曾戏说，那不是妻子对丈夫做的事么？

    妻子，丈夫。

    天宿从未认真想过的组合。

    那边，裁判宣布比赛时间到，秦思念看着幕天檩端坐在主席上方，从比赛开始便没说过一句话，只是这样，却也有一股贵气浑然天成。

    这是幕天檩第一次在木须城亮相，自然惹来不少人的瞩目，因此，刺绣过程虽漫长，众人却也是难得的有耐性。

    比赛终了，赛场人员将一幅幅刺绣摆到场正中央供评委观赏，底下的名字却是叫红纸挡住，便是为了公平起见。

    只是，众评委似乎都在悄悄地看王爷的脸色。

    幕天檩没说话，一眼接一眼地扫过那些个绣作。

    百花争艳虽美，却过于艳丽，王爷不喜欢。

    百鸟朝凰虽是壮观，但过于壮观，反而叫人眼花缭乱。

    鸳鸯柔情，只是神韵欠佳。

    这些个绣品当中，也有刻意迎合王爷与准王妃大婚之喜的，龙凤呈祥，双喜临门，多是奉承之意。

    幕天檩不过淡扫一眼，一幅幅绣品看过来，虽是绣工精致，却少了叫人眼前一亮的元素。

    正是入了寒冬时节，幕天檩蓦地抬头看天。

    场下，秦思念悄悄伸出手来，一片小小的雪花落在掌心之上，晶莹的雪花在掌心处璀璨，秦思念身在南方，从来也没见过雪，看着掌心那片好似冰花绽放的雪，忍不住便笑开了颜。

    转头，便对上幕天檩含笑的眸。

    四目相对，心意相汇。

    场中之人已然开始讶异于今年的雪来得早，幕天檩却透过那盈盈飘落的雪花，一双黑眸，定在角落的那副绣作之上。

    雪海红梅，艳然绽放。

    应着这初雪，显得越发红艳动人。

    便是它了。

    另外几位评委同样被角落那幅红梅吸住了目光，眸中皆是一派赞赏之色。

    于是，此次大赛的优胜便就此定了下来。

    刘明羽不知何时站到水恬边上，脸上不无得意，悄声而道，“我便说了，今日会下雪吧~”

    水恬没说话，对于刘明羽当初定下的红梅她倒不曾怀疑过，他虽是公子脾性，但好歹也是丝绣世家，眼光自然是准的。

    但是这株红梅，却是天宿院子里的红梅。

    那株红梅不知是何人栽种在那儿的，记得刚搬进那院子时，它还未曾开花，只是昨夜睡不着，偷偷去天宿房外瞧看，便恰好发现红梅绽了色，在黑夜中，越显红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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