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回不去的少年时

    “从你走后，再没去过我们曾一起去过的地方。”

    商少谦愕然看看江羽，她面颊上挂着旁人看不懂的情绪，而他懂，她是在掩藏不想触碰的哀伤。

    商少谦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江羽说过去不提，她却从没真正放下，他的离开，她耿耿于怀。

    看到“京港市第三中学”的大字牌，江羽的心似飘摇在海上的孤舟，迷失航向，不看到引路灯塔。

    商少谦缓缓停稳车子，怕惊扰到深思的江羽，“还在，真好！”他语气很轻只是适度提醒。

    江羽顺着商少谦的视线望去，“许家肉菜云吞”赫然映入眼帘，如商少谦笔直立在她面前时一般，静默昭示着他们的存在。

    商少谦帮江羽拉开车门，江羽下车看向市三中对面的住宅楼，那里曾有一盏灯是属于江家。父母的房子，她也曾被捧为掌上明珠，而旦夕间人亡家散，她就成了爷爷奶奶养在家中的孤儿。

    最初家破那七年，能给江羽温暖和安慰的只有商少谦；而那时，江爷爷、江奶奶并不热待她，二老强忍丧子之痛，只能做到照顾她衣食、看管她上学。

    下车后，商少谦拉上江羽的手，还把她当七八岁的孩子，“进去喝点热汤，会暖和些。”

    江羽安静跟着他，他们相差五岁，身高差距大，以前她常是仰视他，现今同样有20多公分的身高差距，她不再仰视，变成是低头不去看他。

    错过饭时，小店里只他们两个客人，少谦领着江羽坐下，“要什么馅的，什锦？还是玉米肉？”

    “都行。”江羽太过安静，这与她古灵精的活泼性格很不相衬，而这两三天她都是如此。

    “老板，两碗什锦云吞。”看着这样的江羽，商少谦忆起了江家变故时的江羽，八岁时她总是安静蜷缩在角落里，不哭闹也不说话，别人与她沟通，她总是摇头。

    “以前你读初中部，我读高中部，只要我们见面，你就说不停，某某老师化妆多难看，某同学分数高，班上谁给谁递了纸条，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姨妈病！心情不好。”

    商少谦视线停在江羽脸上，女大十八变，她不再有婴儿肥成了尖瘦的瓜子脸，没有血色的白，墨色细眉微皱，大眼睛凝视着门口，还是习惯咬唇，很清秀美丽女孩。长大的江羽，让商少谦看到了她母亲钟心颜的影子，她们母女外貌很像。

    “来，云吞来喽！”店老板没换，鬓发已白，还是以前上餐的高扬拉长音调。

    少谦把云吞碗推到江羽面前，“小心烫！我记得有一次，你吃的急，烫出眼泪来，还要耍赖皮……”

    “我没警察那么好的记忆力！”江羽搅着碗里的云吞打断少谦，“我吃不下。”

    商少谦觉得江羽是像小时候那样，在与他耍脾气，她往往是乖巧的，但就爱在他面前撒娇赖皮。

    商少谦从江羽手里拿过小勺盛起云吞吹凉，送到江羽爱唇边，“乖！吃不下，就少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