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那个年代的爱情

    同一时间，明国东北，无名边界小镇。与苏联的经济萧条，民众生活困苦不同，这个原本默默无闻的小镇却变得繁华，设在小镇的集市很是热闹。可是这其实是一个黑市，这是当时一个很常见，也很有历史特色的景象那就是倒爷倒爷是指在中苏边界穿梭的走私犯，二道贩子，一般都是走私一些廉价的生活用品，当然，一些有官方背景的倒爷也会往回倒军火。繁华下，预示着苏联的颓败。

    在村子深处，有一个独立的小房子，这个房子在村子是很有名的。因为这栋房子住着一家外国人，苏联人移居在边境不是什么稀奇事，而最近申请的人更多了，只是想要获得审批难度很大。但这个家庭自有奇怪之处，首先他们一家是1945年时，因为边防连长陈松江的担保住下了的，而且这个家庭是由俄国人，意大利犹太人组成的家庭，而他们的孩子是一个有着一缕银发和金色竖瞳的德国小孩。村民一般不愿与这个家庭交往，虽然一开始村民担心那个小孩是妖魔，但是接触时间长了，觉得虽然聪明些，长得怪些，却也是个乖孩子，于是人们渐渐接受了他们一家，直到女孩长到18岁，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美丽姑娘。村里的年轻小伙开始了追求，其中不乏有到了南方，见过世面的大学生，可这个中文名字叫陈佳薇的女孩都一一拒绝，而那些手上不检点的，想暗中下手的混混都消失了，生死不知。然后可怕的事情发生了，1970年，女孩28岁，可她还是18岁的样子；1980年，女孩38岁，样貌还是没变；直到现在，陈佳薇还是18岁的样子。她的美貌变成了一种可怕，不知何时深山老妖之类的传言悄悄传出，村民陆陆续续将他们的房子搬到更远，慢慢的，他们家成了一栋独院。

    “妈，吃饭了，今天是猪肉炖粉条。”一个美女端着热锅走进房子，向房间炕头上的母亲喊道。

    母亲愣了一下，下了炕，自言自语，“怎么就醒了呢哎”

    女儿知道母亲又想念死去的父亲了，即使父亲已经去世20年了。

    说是母亲，可不认识的人一定会误以为婆孙，因为陈佳薇的母亲，犹太人柳米雅拉里已经66岁了。不知何时，皱纹已经爬满了她曾经美貌的脸庞，只能从侧影依稀分辨出当年的神韵，曾经的金色的长发已经变成了满头的银发，被梳的整整齐齐，而当年刚进村时被人啧啧称奇的水蓝的眼睛已经黯淡无光，她的身体已经衰弱，视力减退到几乎没有，高血压，冠心病等老年疾病已经陪伴她数年。她的脸是粗糙的，手也是粗糙的，一切都是粗糙的，就像每个东北大娘一样，除了她的相貌和一整个墙面的书架，没有什么能够证明她其实来自犹太这个世界读书率最多，其名字本身级代表着财富、知性和文艺的民族。陈佳薇注视着母亲，她也产生了同卡捷琳娜一样的想法就像欣赏一幅剥落的油画。原来不知不觉，母亲已经这么老了

    母子两个静静坐在小凳上，猪肉炖粉条，米饭，细嚼慢咽。还是母亲引起了话头，“今天是个不一样的日子。”

    “嗯，父亲提过，就是那天他从战场上把我捡了回来。我很感激父亲，还有母亲您。”

    “其实那天还是他的生日。”

    陈佳薇愣住了，因为她真的忘了。因为尼古拉那个好玩又可敬的俄国“不喝酒的娘炮”真的已经死去20年了，他的尸骨早就化为飞灰了吧自己这些年一直全世界的跑，布置一切，寻找线索，她太忙了，忘记了这个对她并没有那么重要的男人。

    “但没人可以给她庆祝生日，他的祖母那天病逝了，他的家人死光了。”母亲小声的说，思绪好像又飘回了当年。“那是战争年头，评判一个男的好不好就看他壮不壮，因为那样能够给女人安全感。可你老爹他是真瘦啊，在一群苏兵里面是最瘦的，为了能箍住上衣，他要多系一个皮带。”说道这，柳米雅笑了，就像妻子埋汰丈夫时那种幸福和温情的笑。“可当他打开牢房，将我从集中营救出来时，我是真觉得他特别是帅，也很有安全感。你不知道，德国真是可怕”

    “母亲，在中国似乎人们相对苏联和英国更喜欢德国。”陈佳薇感觉母亲似乎话里有话，她平时不是这么复杂的人的。

    “你很清楚，那是因为德国做了中国原来想做而没有做到的事。”

    “德国战争也是为了转移矛盾，利用基础资源发展经济，并不完全是纳粹的煽动。”陈佳薇那种感觉越来越清晰，母亲虽然是一个犹太人，但她平时是不提军政方面的事的，对于那场战争也没有多提。她平时说的最多的应该是叮嘱和八卦啊

    “到处都是山，鞋子堆成了山，帽子堆成了山，还有衣服，裤子，白骨等等”

    “不是有焚化炉吗”陈佳薇一说就后悔了，这是一个禁忌的话题，在明国生活的时间很长，陈佳薇对孝道深感赞同。

    “你说的那是奥斯维辛，不是每个集中营都有那么人道的方法，尤其是靠近前线的那些。他们会将尸体埋进坑里，再倒上腐蚀性液体，只处理白骨会方便很多。但不是所有东西都堆成了山。他们身上的财务会被当成军饷发放，所有金属，包括纽扣，都会被送回后方重铸做成冲压件。最后的时刻，德军不得不用有机质和淀粉炼制生物汽油”

    “母亲，过去的一切都叫他过去吧，在不吃肉就凉了，您的胃不好。”陈佳薇轻声打断了话。

    “你说的没错，快吃吧，老头子最喜欢吃这个，可惜”柳米雅尝了一口肉，回味的眯上了眼，“可惜，老头子走之前一直没有胃口，老在梦里念叨着主啊，原谅陈佳薇吧。老头子这一辈子最自豪的事就是打败了纳粹，结束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我希望你不要让你父亲失望。”

    陈佳薇罕见的沉默了，房间只剩下“呼呼”的喝汤声。

    吃完饭，柳米雅向门外走去，陈佳薇急忙搀扶着她，她知道母亲要去哪儿，她要去看父亲，每年这个时候她都会去看望父亲，父亲的生日就是父亲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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